第2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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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
看舊賬學記賬, 是財務室所有打雜實習生的必經之路。這對溫玉華來說，一點兒不難。撫陵山煤礦是從草臺班子起家的，他們的總會計師劉大頭, 原來就是酒樓裏的店小二。
撫陵山煤礦建立之初，劉大頭靠著他那，在酒樓裏匆匆幾瞥的偷師經驗, 成功超越溫唐他們那些不認字的大老粗，當上了撫陵山煤礦的總會計師。
劉大頭是野路子自學成才，他帶出來的徒弟自然和他差不多, 做賬做的很簡單隨便。
溫玉華不知道別人看著這個舊賬本是什麽感覺, 但她看著這亂七八糟的玩意，是覺得非常頭疼的。這賬本做的, 和溫玉華以前家裏買菜阿姨的記賬本有的一拼。這賬本，可以說是非常的流水賬，非常的亂。
支出和收入全擠在一起就算了, 它怎麽還能後補？看著上邊新舊不一的兩種筆跡，溫玉華很是震驚。看慣了財報的人，看著這個賬本，真的分分鐘能挑出一堆的毛病。
這能是成功企業的賬本嗎？誰家大企業這麽亂記賬, 估計是離倒閉不遠了吧？也就是現在的會計沒外心, 不然就這破賬本，會計想撈錢簡直和吃飯喝水一樣容易。
忍著吐槽的沖動，溫玉華努力裝萌新，快速的翻閱著賬本。單炎不知道溫玉華過目不忘, 見她在那裏不停的翻, 以為她看不懂，不由得輕嗤一聲。
“呵, 有些人哪，就是厚臉皮，沒有自知之明，呵呵。”說話時，單炎目光輕蔑的望著溫玉華，挑釁意味非常明顯。
溫玉華擡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，正要回敬，和事佬劉會計笑呵呵的走了過來。
“小華別急，第一天上班是這樣的，來劉叔給你講講。咱們做會計的呢，最主要就是要記性好，能把賬本寫明白。”
劉大頭快退休了，本著廣結善緣的想法，他教導溫玉華教的非常的認真。劉會計一片好心，溫玉華非常的領情。她暫時放過單炎，同樣很認真的聽劉會計講話，等他講完，溫玉華才會開口提問。
“叔，我看這裏的筆記不一致，是怎麽回事呀？咱們做賬，可以後補嗎？”
“這個呀，它是這麽回事……”
吧啦吧啦，她們這裏一教一學，相談甚歡。坐在溫玉華對面，被兩個人集體無視的單炎，卻越看越氣。
憑什麽一樣是實習生，劉大頭卻只教溫玉華不管他？他爸可是副礦長，劉大頭這樣差別對待，也太看不起人啦！
“咳。”單炎假咳嗽一聲，試圖吸引劉大頭的註意力。
單炎已經準備好了，如果溫玉華問他怎麽了，他就回她關你什麽事。他要明確的告訴溫玉華，他不喜歡她。她的存在，在財務室裏就是個錯誤。單炎不是溫家的親戚，他沒受過溫唐的關照，他不需要讓著溫玉華。
憋了一肚子火，單炎準備好好的訓斥溫玉華。但溫玉華和劉大頭兩個都在專心的看賬本，討論問題，根本沒人擡頭。
“咳咳咳！”單炎氣的加大了假咳嗽的聲音。
這回，溫玉華沒有不管他。她擡頭看了單炎一眼，面無表情的說：“同志，下回再這麽咳嗽，你可以不把口水噴我這邊嗎？你這樣真的很不文明，很不禮貌。”
“咳咳咳咳咳！！？”單炎沒想到溫玉華會先發制人訓斥他。他目瞪口呆的看著指責他的溫玉華，不小心被口水嗆到，咳的徹底停不下來了。
“你，咳咳咳咳……”單炎咳的臉紅脖子粗。
溫玉華見狀，沒有一點兒要幫忙的意思。她嫌棄的扣緊她的茶缸蓋，一邊端著她的大茶缸子，一邊拎著她的小板凳，避瘟神似的逃到了劉會計那邊。
“哎呀，你這人有病怎麽不早說？你這麽咳，不會是有肺結核吧？哎呀，它是傳染病，你不知道嗎？真是的，有病還亂跑，你這不是害人嗎？”
怒氣沖沖的罵完單炎，溫玉華趕緊換了一張笑臉，關切的喊劉會計，說：“劉叔你快過來，單炎那邊都是病菌，你快離他遠點。”
溫玉華這話，一下子讓僵在原地的劉大頭活了過來。他本想說單炎沒病，讓溫玉華不要擔心。但想到溫玉華說的肺結核，劉大頭還是頭大的接連後退好幾步，退到了溫玉華身邊。
單炎被溫玉華罵，已經很生氣了。劉會計相信溫玉華的胡說八道，以為他有傳染病，他就更加的受不了。
“咳咳咳咳……溫咳咳咳咳……”單炎咳的嚇人極了。他那仿佛要把肺咳出來架勢，讓本來還覺得他不應該後退的劉大頭，立刻不後悔了。
財務室裏的其他人，也不覺得溫玉華這樣是咄咄逼人。溫玉華身體差，抵抗力差，單炎有病，她離他遠點真的沒毛病。
不止溫玉華想跑，換她們坐單炎對面，她們也坐不住。張會計剛剛懷了四胎，生怕單炎有病傳染給她，她誇張的拿手帕捂住口鼻，很不高興的說：“單炎你怎麽回事？你身體不好幹嘛還要來財務室替班？你不知道我們要的，就是小華的替補嗎？”
說完，她趕緊跑去開門開窗，好像生怕慢了一步會被單炎傳染一樣。
“真是的，怪不得你能進來。原來你身子也不行。但你這是傳染病，和小華那心臟病不一樣啊。你們這樣有病不說，也太缺德了。”張會計生氣的罵個不停。
安小花就是懷孕的時候沒養好胎，才害的溫玉華成為病秧子的。萬一她的孩子也被單炎影響，身體不健康了，她可怎麽辦？張會計急的想拿笤帚把單炎趕出去。
溫玉華見狀，坐在劉會計的位置，自在的仿佛是自己家一樣，熱情的對張會計招手道：“張姨，張姨，你也到我這邊來，我身上帶了消毒水，我給你噴點。”
張會計一聽，立刻跑到溫玉華身邊，心有餘悸的拍心口說：“謝謝小華了。我這剛懷上老四，是真怕出事。”
“張姨你懷孕啦？恭喜恭喜。”溫玉華驚喜的和對方道喜。“幾個月啦？如果你害喜，我家有酸梅，我媽泡的，特別開胃。”
“剛三個月。”張會計幸福的回答。“酸梅你媽之前就給我送了，我吃著確實挺好。”
“酸兒辣女，張姨你這胎估計是兒子。”
“唉，兒子太操心，還是女兒好。我要是像梁小蓮似的，也生三個閨女該多好。”
“梁小蓮那麽好的運氣，咱們礦上就她一個。你有兩個閨女算不錯了。”
“可不是，像老白家有七個兒子，我都替他們愁的慌。那麽多大小子，全送鄉下當知青去了。幸虧有老溫，不然他們家估計這輩子也不能團圓。”
“是啊，還得是老溫。有他在，咱們才能過好日子。”
“小華呀，你爸說沒說他修完路幹嘛？聽說外邊現在都有幼兒園，他要不要也給咱們建一個？錢不夠，大家可以一起想辦法。”
“對，可以大家出錢蓋，誰家想要孩子上幼兒園，誰家就出點錢。到時候出錢的人家，孩子可以免費讀幼兒園，不出錢的人家，想要送孩子來上幼兒園，就得交學費。”
“這行，當初咱們這建高中，老溫就是這麽弄的。現在依樣畫葫蘆，他肯定能行。”
……
不到月末結算，財務室這幾天不忙，幾位出納、會計，就湊到溫玉華身邊，一邊讓溫玉華給她們消毒，一邊就著張會計懷孕的話題，天馬行空的聊了起來。
她們你一言我一語，說的特別熱鬧。溫玉華坐在她們中間，都顯得靦腆話少，沒機會插嘴。被大家徹底無視的單炎，就更覺得受到了冷落和排擠。
單炎他爸是副礦長，大小是個人物。他本人高中畢業，也不算特別差。莊彩鳳拒絕他，他可以理解，畢竟跟別人比，他是差了點。但溫玉華她們憑什麽不把他放在眼裏？他爸可是副礦長！
嘭！
在溫玉華她們說的開心的時候，單炎猛地一拍桌子，站了起來。
咳了這麽久，終於順過氣的單炎，漲紅著臉，雙目充血的盯著溫玉華，特別不客氣的說：“溫玉華，你夠了！你別以為你爸是溫唐，你就能為所欲為！這裏不是你家，你別……”
“單炎，你有病吧！”張會計不客氣的打斷單炎道：“你跟誰拍桌子呢？不想在財務室幹，你就直說，我們求著你來了嗎？”
“是啊。”溫玉華點頭讚同道：“這裏又不是你家，我們又不是你媽，你跟誰倆發你的少爺脾氣呢？求愛被莊彩鳳拒絕，又不是因為你工作不好。你至於這麽針對我嗎？”
“啊？單炎喜歡莊彩鳳嗎？怪不得他這幾天蔫了吧唧，沒精打采的，原來是追彩鳳沒追上了。”大家瞬間恍然大悟。
“我聽說彩鳳正和省城來的技術員接觸呢。人家工資高，長的好，還對彩鳳一心一意，彩鳳看不上你也正常。”
“不止技術員，我聽說還有開小轎車來找彩鳳的。聽說那人是大學生，家裏有錢有權。”
“對，對，我也看見了。聽說那人是彩鳳的高中同學。她倆估計是在處對象呢。不然人家那樣有錢的公子哥，哪至於總往咱這破地方跑？上次我遇見他，居然聽他在問彩鳳，為什麽要給他吃豬食？”
“豬食？彩鳳餵他吃豬草啦？”
“哪啊，是豆餅和黑饃饃！！他居然沒吃過豆餅和黑饃饃，認為這些東西是給豬吃的！！”
“哦謔，這得是什麽有錢人家養出來的大少爺呀？真是養尊處優至極。”
“是啊，是啊，跟這樣的人比，單炎這樣的，彩鳳能看的上才奇怪呢。”
……
說著，大家八卦的望向單炎，眼神明晃晃的寫著：跟這樣的公子哥比，你算老幾？一個靠老爸才能進財務室享清福的窩囊廢，單炎也配追求她們的礦區一枝花嗎？
是的，單炎是走後門進的財務室。本來財務室只想招溫玉華一個人，並不想要什麽替補。劉會計還沒退休呢。溫玉華不合適，大不了劉會計晚點退休，再多幹半年帶新人唄。這又不是啥大事。
但單炎他爸，仗著他是副礦長，非要上綱上線，說不能耽誤劉會計享受生活，硬把單炎用替補的名義，塞到財務室。別人不知道單炎的替補是怎麽回事，財務室的幾位卻一清二楚。單炎搞事情，大家就沒慣著。
大家不是一定要給溫玉華出頭，只是相比溫玉華，單炎明顯更有問題。單炎要耍威風欺負人，財務室的幾位自然不會配合。
她們可不怕副礦長。副礦長求她們辦事的時候多著呢。真惹急眼了，下次單副礦長的款子，她們全都不批，或者最後批，保證能把單副礦長上火死。
單炎不知道這些內情，只當大家是向著溫玉華，故意針對他。再加上他本來就是一個，人不行卻怪路不平的人。大家不留情面的戳破了他不行的事實後，他立刻惱羞成怒。
“亂說，你們全都是亂說！工作時間不好好幹活，我要去告訴主管！我要讓主管知道，你們全是馬屁精！為了巴結*七*七*整*理溫唐，討好溫玉華，你們一點兒原則沒有，特別的不公平！”
“你們全都對我有偏見！我要告訴主管！我不會讓你們的詭計得逞的！就算你們把我排擠走，溫玉華也休想霸占著財務室的工作！你們想用大家的錢去養溫玉華，沒門！”
“你們等著吧！主管不會放過你們的！”單炎嘶聲力竭，用盡全身力氣的怒吼著。
他聲音大的能傳出二裏地。正好開完會回來的財務室主管，在他吼完，沈著臉走進來，面無表情的看著他，冷冷的問道：“怎麽？還沒接班當上副礦長，就想當家做主耍威風了嗎？呵呵，覺得我們不公平，你就去公平的地方呆著！”
“真把撫陵山煤礦當你家的了？大少爺，你問問你爸，他敢嗎？你配嗎？”
“少特麽跟我嘰嘰歪歪的，你能幹就幹，不能幹就滾！真以為我怕你們單家呀？！”
財務室主管用他的實際行動告訴單炎，他就是偏心眼子，向著溫玉華，他能把他怎麽滴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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撫陵山煤礦建立之初，劉大頭靠著他那，在酒樓裏匆匆幾瞥的偷師經驗, 成功超越溫唐他們那些不認字的大老粗，當上了撫陵山煤礦的總會計師。
劉大頭是野路子自學成才，他帶出來的徒弟自然和他差不多, 做賬做的很簡單隨便。
溫玉華不知道別人看著這個舊賬本是什麽感覺, 但她看著這亂七八糟的玩意，是覺得非常頭疼的。這賬本做的, 和溫玉華以前家裏買菜阿姨的記賬本有的一拼。這賬本，可以說是非常的流水賬，非常的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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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能是成功企業的賬本嗎？誰家大企業這麽亂記賬, 估計是離倒閉不遠了吧？也就是現在的會計沒外心, 不然就這破賬本，會計想撈錢簡直和吃飯喝水一樣容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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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呵, 有些人哪，就是厚臉皮，沒有自知之明，呵呵。”說話時，單炎目光輕蔑的望著溫玉華，挑釁意味非常明顯。
溫玉華擡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，正要回敬，和事佬劉會計笑呵呵的走了過來。
“小華別急，第一天上班是這樣的，來劉叔給你講講。咱們做會計的呢，最主要就是要記性好，能把賬本寫明白。”
劉大頭快退休了，本著廣結善緣的想法，他教導溫玉華教的非常的認真。劉會計一片好心，溫玉華非常的領情。她暫時放過單炎，同樣很認真的聽劉會計講話，等他講完，溫玉華才會開口提問。
“叔，我看這裏的筆記不一致，是怎麽回事呀？咱們做賬，可以後補嗎？”
“這個呀，它是這麽回事……”
吧啦吧啦，她們這裏一教一學，相談甚歡。坐在溫玉華對面，被兩個人集體無視的單炎，卻越看越氣。
憑什麽一樣是實習生，劉大頭卻只教溫玉華不管他？他爸可是副礦長，劉大頭這樣差別對待，也太看不起人啦！
“咳。”單炎假咳嗽一聲，試圖吸引劉大頭的註意力。
單炎已經準備好了，如果溫玉華問他怎麽了，他就回她關你什麽事。他要明確的告訴溫玉華，他不喜歡她。她的存在，在財務室裏就是個錯誤。單炎不是溫家的親戚，他沒受過溫唐的關照，他不需要讓著溫玉華。
憋了一肚子火，單炎準備好好的訓斥溫玉華。但溫玉華和劉大頭兩個都在專心的看賬本，討論問題，根本沒人擡頭。
“咳咳咳！”單炎氣的加大了假咳嗽的聲音。
這回，溫玉華沒有不管他。她擡頭看了單炎一眼，面無表情的說：“同志，下回再這麽咳嗽，你可以不把口水噴我這邊嗎？你這樣真的很不文明，很不禮貌。”
“咳咳咳咳咳！！？”單炎沒想到溫玉華會先發制人訓斥他。他目瞪口呆的看著指責他的溫玉華，不小心被口水嗆到，咳的徹底停不下來了。
“你，咳咳咳咳……”單炎咳的臉紅脖子粗。
溫玉華見狀，沒有一點兒要幫忙的意思。她嫌棄的扣緊她的茶缸蓋，一邊端著她的大茶缸子，一邊拎著她的小板凳，避瘟神似的逃到了劉會計那邊。
“哎呀，你這人有病怎麽不早說？你這麽咳，不會是有肺結核吧？哎呀，它是傳染病，你不知道嗎？真是的，有病還亂跑，你這不是害人嗎？”
怒氣沖沖的罵完單炎，溫玉華趕緊換了一張笑臉，關切的喊劉會計，說：“劉叔你快過來，單炎那邊都是病菌，你快離他遠點。”
溫玉華這話，一下子讓僵在原地的劉大頭活了過來。他本想說單炎沒病，讓溫玉華不要擔心。但想到溫玉華說的肺結核，劉大頭還是頭大的接連後退好幾步，退到了溫玉華身邊。
單炎被溫玉華罵，已經很生氣了。劉會計相信溫玉華的胡說八道，以為他有傳染病，他就更加的受不了。
“咳咳咳咳……溫咳咳咳咳……”單炎咳的嚇人極了。他那仿佛要把肺咳出來架勢，讓本來還覺得他不應該後退的劉大頭，立刻不後悔了。
財務室裏的其他人，也不覺得溫玉華這樣是咄咄逼人。溫玉華身體差，抵抗力差，單炎有病，她離他遠點真的沒毛病。
不止溫玉華想跑，換她們坐單炎對面，她們也坐不住。張會計剛剛懷了四胎，生怕單炎有病傳染給她，她誇張的拿手帕捂住口鼻，很不高興的說：“單炎你怎麽回事？你身體不好幹嘛還要來財務室替班？你不知道我們要的，就是小華的替補嗎？”
說完，她趕緊跑去開門開窗，好像生怕慢了一步會被單炎傳染一樣。
“真是的，怪不得你能進來。原來你身子也不行。但你這是傳染病，和小華那心臟病不一樣啊。你們這樣有病不說，也太缺德了。”張會計生氣的罵個不停。
安小花就是懷孕的時候沒養好胎，才害的溫玉華成為病秧子的。萬一她的孩子也被單炎影響，身體不健康了，她可怎麽辦？張會計急的想拿笤帚把單炎趕出去。
溫玉華見狀，坐在劉會計的位置，自在的仿佛是自己家一樣，熱情的對張會計招手道：“張姨，張姨，你也到我這邊來，我身上帶了消毒水，我給你噴點。”
張會計一聽，立刻跑到溫玉華身邊，心有餘悸的拍心口說：“謝謝小華了。我這剛懷上老四，是真怕出事。”
“張姨你懷孕啦？恭喜恭喜。”溫玉華驚喜的和對方道喜。“幾個月啦？如果你害喜，我家有酸梅，我媽泡的，特別開胃。”
“剛三個月。”張會計幸福的回答。“酸梅你媽之前就給我送了，我吃著確實挺好。”
“酸兒辣女，張姨你這胎估計是兒子。”
“唉，兒子太操心，還是女兒好。我要是像梁小蓮似的，也生三個閨女該多好。”
“梁小蓮那麽好的運氣，咱們礦上就她一個。你有兩個閨女算不錯了。”
“可不是，像老白家有七個兒子，我都替他們愁的慌。那麽多大小子，全送鄉下當知青去了。幸虧有老溫，不然他們家估計這輩子也不能團圓。”
“是啊，還得是老溫。有他在，咱們才能過好日子。”
“小華呀，你爸說沒說他修完路幹嘛？聽說外邊現在都有幼兒園，他要不要也給咱們建一個？錢不夠，大家可以一起想辦法。”
“對，可以大家出錢蓋，誰家想要孩子上幼兒園，誰家就出點錢。到時候出錢的人家，孩子可以免費讀幼兒園，不出錢的人家，想要送孩子來上幼兒園，就得交學費。”
“這行，當初咱們這建高中，老溫就是這麽弄的。現在依樣畫葫蘆，他肯定能行。”
……
不到月末結算，財務室這幾天不忙，幾位出納、會計，就湊到溫玉華身邊，一邊讓溫玉華給她們消毒，一邊就著張會計懷孕的話題，天馬行空的聊了起來。
她們你一言我一語，說的特別熱鬧。溫玉華坐在她們中間，都顯得靦腆話少，沒機會插嘴。被大家徹底無視的單炎，就更覺得受到了冷落和排擠。
單炎他爸是副礦長，大小是個人物。他本人高中畢業，也不算特別差。莊彩鳳拒絕他，他可以理解，畢竟跟別人比，他是差了點。但溫玉華她們憑什麽不把他放在眼裏？他爸可是副礦長！
嘭！
在溫玉華她們說的開心的時候，單炎猛地一拍桌子，站了起來。
咳了這麽久，終於順過氣的單炎，漲紅著臉，雙目充血的盯著溫玉華，特別不客氣的說：“溫玉華，你夠了！你別以為你爸是溫唐，你就能為所欲為！這裏不是你家，你別……”
“單炎，你有病吧！”張會計不客氣的打斷單炎道：“你跟誰拍桌子呢？不想在財務室幹，你就直說，我們求著你來了嗎？”
“是啊。”溫玉華點頭讚同道：“這裏又不是你家，我們又不是你媽，你跟誰倆發你的少爺脾氣呢？求愛被莊彩鳳拒絕，又不是因為你工作不好。你至於這麽針對我嗎？”
“啊？單炎喜歡莊彩鳳嗎？怪不得他這幾天蔫了吧唧，沒精打采的，原來是追彩鳳沒追上了。”大家瞬間恍然大悟。
“我聽說彩鳳正和省城來的技術員接觸呢。人家工資高，長的好，還對彩鳳一心一意，彩鳳看不上你也正常。”
“不止技術員，我聽說還有開小轎車來找彩鳳的。聽說那人是大學生，家裏有錢有權。”
“對，對，我也看見了。聽說那人是彩鳳的高中同學。她倆估計是在處對象呢。不然人家那樣有錢的公子哥，哪至於總往咱這破地方跑？上次我遇見他，居然聽他在問彩鳳，為什麽要給他吃豬食？”
“豬食？彩鳳餵他吃豬草啦？”
“哪啊，是豆餅和黑饃饃！！他居然沒吃過豆餅和黑饃饃，認為這些東西是給豬吃的！！”
“哦謔，這得是什麽有錢人家養出來的大少爺呀？真是養尊處優至極。”
“是啊，是啊，跟這樣的人比，單炎這樣的，彩鳳能看的上才奇怪呢。”
……
說著，大家八卦的望向單炎，眼神明晃晃的寫著：跟這樣的公子哥比，你算老幾？一個靠老爸才能進財務室享清福的窩囊廢，單炎也配追求她們的礦區一枝花嗎？
是的，單炎是走後門進的財務室。本來財務室只想招溫玉華一個人，並不想要什麽替補。劉會計還沒退休呢。溫玉華不合適，大不了劉會計晚點退休，再多幹半年帶新人唄。這又不是啥大事。
但單炎他爸，仗著他是副礦長，非要上綱上線，說不能耽誤劉會計享受生活，硬把單炎用替補的名義，塞到財務室。別人不知道單炎的替補是怎麽回事，財務室的幾位卻一清二楚。單炎搞事情，大家就沒慣著。
大家不是一定要給溫玉華出頭，只是相比溫玉華，單炎明顯更有問題。單炎要耍威風欺負人，財務室的幾位自然不會配合。
她們可不怕副礦長。副礦長求她們辦事的時候多著呢。真惹急眼了，下次單副礦長的款子，她們全都不批，或者最後批，保證能把單副礦長上火死。
單炎不知道這些內情，只當大家是向著溫玉華，故意針對他。再加上他本來就是一個，人不行卻怪路不平的人。大家不留情面的戳破了他不行的事實後，他立刻惱羞成怒。
“亂說，你們全都是亂說！工作時間不好好幹活，我要去告訴主管！我要讓主管知道，你們全是馬屁精！為了巴結*七*七*整*理溫唐，討好溫玉華，你們一點兒原則沒有，特別的不公平！”
“你們全都對我有偏見！我要告訴主管！我不會讓你們的詭計得逞的！就算你們把我排擠走，溫玉華也休想霸占著財務室的工作！你們想用大家的錢去養溫玉華，沒門！”
“你們等著吧！主管不會放過你們的！”單炎嘶聲力竭，用盡全身力氣的怒吼著。
他聲音大的能傳出二裏地。正好開完會回來的財務室主管，在他吼完，沈著臉走進來，面無表情的看著他，冷冷的問道：“怎麽？還沒接班當上副礦長，就想當家做主耍威風了嗎？呵呵，覺得我們不公平，你就去公平的地方呆著！”
“真把撫陵山煤礦當你家的了？大少爺，你問問你爸，他敢嗎？你配嗎？”
“少特麽跟我嘰嘰歪歪的，你能幹就幹，不能幹就滾！真以為我怕你們單家呀？！”
財務室主管用他的實際行動告訴單炎，他就是偏心眼子，向著溫玉華，他能把他怎麽滴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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